第98章 金曜日-《七日逃生游戏[无限流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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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!哥!哥!”
四人还在房中,外面传来一声紧过一声的高呼。不一会儿,单薄的房门就被撞了开来,潘彼得跟着打了个趔趄滚进来。他慌慌张张地环视房间,看到正对面的薄晔时,立马扑上前去,小细嗓子高喊道:“晔哥!听说你出事了,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!”
小少年也算是真情实感,看得出是真急坏了,就见他紧勒着薄晔,眼睛里泪花直打转。
薄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他忍耐地闭了闭眼,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,道:“彼得,你确定不是来奔丧的?”
孩子偶尔欠打。
唐止轻拧了下眉,拉开潘彼得,道:“你别碰到薄晔的手。”
潘彼得立即“哦哦”两声,松开薄晔后才看到那只缠上了纱布却依然血迹斑斑的左手。不看还好,一看又开始掉眼泪,气道:“这他娘谁干的!”
恩瑾嗑瓜子,悠闲道:“女鬼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潘彼得的气势立即萎了一截,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他冷静不少,又问,“晔哥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恩瑾说:“中邪了,自己缝自己。”
“这……这缝的是手吗?”潘彼得想碰薄晔的手又不敢碰,叹气一声,面露惋惜之色,“这缝的分明就是五千万啊……”
潘彼得也知道薄晔从前是干什么的,东家给他的手投保过五千万。
其他人:“…………”
一时分不清傻逼孩子是在为薄晔的手可惜,还是在为五千万可惜。
潘彼得闻讯赶来后不久,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房间里。其中,小家碧玉端着托盘送来了早餐,备显温柔体贴。
顾萌道了谢,接过托盘后先给唐止送去一碗粥。然后才端着盘子放到了床上的小几上。
小家碧玉望了眼薄晔的手,看表情似乎若有所思,接着忧心道:“薄晔昨晚逃过一劫……现在算是安全了对吗?”
顾萌有所顾虑地看了眼唐止,怕他多想,于是斟酌着用词,回答说:“目前是这样,起码现在不用担心。”
文磊从桌子底下抽了把圆凳出来坐下,接着不客气地自己给自己倒茶,对薄晔道:“兄弟,还记得细节不?死里逃生传授下经验呗。”
薄晔喝了口唐止喂过来的粥,没在意文磊话中的无礼,舔舔下唇,回忆了一番,道:“昨晚睡到一半,内急,去上厕所……”
“不知道晚上出门危险吗?”薄晔刚说了个头,恩瑾就插话打断,他在梨花木小几边缘磕破煮熟的鸡蛋,淡淡道,“薄神,没长脑子还是智商掉线?内急不能忍着?”
薄晔看向他,轻笑:“男人肾要好,内急不能忍。哦,对了,反正你也不想做男人了,说这些也不懂。”
云淡风轻地回击完,不去看恩瑾骤然转冷的神色,薄晔继续道:“回来的时候路过后院里丁小姐的厢房,窗纸后突然亮起一盏灯,里面有道声音让我进去……”
“然后你真就被叫进去了?”顾萌吞了块年糕,难以置信。
“我内心当然是拒绝的,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房间里。”薄晔顿了一下,看向坐在另一张床上的二人,道,“你们能不能有点素质?等人把话说完,不要总插话。”
顾萌做了个封口的手势。
“有意识后,看到面前有一副未完成的刺绣,那个声音说绣完了就能离开,但针法不能错。”薄晔对着唐止送来的粥摇摇头,接下去缓缓道,“我在铜镜里看到一个女人,半侧着身坐着,穿月牙白的旗袍,镜子边缘露出一截下巴,嘴角有颗痣,除此之外看不见其他。但当我看向镜子外的相应位置时,那里什么都没有,所以我知道自己撞鬼了。”
潘彼得蹲在床边,双手撑着脸颊,跟听故事似的,紧张道:“然后呢?晔哥。”
“然后……当然是插科打诨拖延时间。”薄晔叹气,道,“但女鬼不为所动,问什么都不答,只提醒我说天快亮了。刺绣?我会绣个毛线,第一针下去就出错了,之后就没了意识。”
众人听了不禁陷入沉默。顾萌慢慢咀嚼嘴里的年糕,晨光透过窗格,在他水墨画一样清晰分明的脸上投下一层暗影。他思考着道:“这里没人会针线活,遇到这种情况必死无疑,根本没必要设置完成刺绣的任务,我只是奇怪,为什么会是薄晔?先是汪老板,再是小秋,现在又是薄晔……有规律可循吗?”
文磊目光一亮,道:“一个男的,一个女的,又是一个男的,女鬼是按照性别来抓人的?”
众人静了半晌,潘彼得“嘿嘿”尬笑两声,委婉道:“应该……没这么简单吧?”
头脑简单如小少年,连他都想说这样的规律太弱智了。
无论如何,现在一切疑问都得靠边放,当务之急是找到女鬼要的红嫁衣,而且必须得在今夜十二点前找到带回来,不然难保薄晔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。
在前两天里,众人去城东寻了好几次,却什么都没找到。小麦先带着潘彼得和文磊二人出了门,去寻找镇子里的其他布店,想看看别的店里是否有红嫁衣。剩下的人暂且留在宅子里搜寻线索,顺便重新做打算。
半上午的时候,其他人都在宅子里忙活,唯独薄晔在房间里休息,等他小憩片刻,精神缓了过来,手上的疼痛却变得难以忍受起来。他独自缓慢地换好衣服,走出了房门,准备去宅子另一边的厨房里找点热水敷敷手腕。
今日放晴,难得给人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,风有些微凉,吹得院子里十几条长布匹悬在半空中飘飘扬扬、猎猎作响。
薄晔顺着东边狭长的走廊朝南走,目光偶尔掠过栏杆下排放的大染缸,发现里面的染料颜色都很艳丽。一溜看过来,红色、艾绿、藏蓝、明黄……到了后排甚至还有艳橙,色彩非常之简单粗暴,就像电脑里最基础的色块。虽说丁宅开的是染坊,也不见有人打理院子里的布料和染缸,但院子里的景象似乎跟第一天来时没什么区别。
到了厨房,薄晔单手捡起灶台上一个铜盆,拎到冒着热气的水壶旁。
“薄晔……”
“哐当——”
身后突然窜出的幽幽声音吓了薄晔一跳,手里的铜盆落了地。他转身,唐止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手上抱着一团衣服,正站在厨房歪着头,面无表情地望着他。
薄晔心下微松,假装无事地轻笑一下,道,“走路都不出声的吗?”
唐止扫了眼地上的盆,又看向薄晔,似是没听到对方的话。他直直地盯着薄晔,向前走,手中的衣物一路走一路掉落。不带情绪道:“为什么乱跑?我回房都没看到你。”
薄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,直觉此刻的唐止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有些瘆人。在恋人的盯视下,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,便解释道:“抱歉,想过来倒点热水敷手。”
唐止瞄了他一眼,没说什么,捡起地上的铜盆倒了热水,又从一团衣料间胡乱撕扯下布条浸到了水里。薄晔注意看那团衣服,发现了上面精致的刺绣,猜测应该是丁香衣柜里的那些衣服。唐止刚才在丁香的房间里翻找线索。
唐止将拧干的布条折了几叠,敷在薄晔的手腕上,问:“还疼吗?”
薄晔想否认,但犹豫片刻,还是点了下头。
“都是我不好。”唐止低着头,声音听上去很懊恼,道,“如果昨夜我能醒来早一点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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