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巩永固抗令,追上来非要跟随。
没办法,朱慈烺只能带他去通州。
通州距离京师五十里,半日的路程,护卫着太子的骑兵马队午后离开京师,一路疾行,临近黄昏时来到了通州城下。太子巡视通州的圣旨于一个多时辰前就送到通州,通州官员都以为太子明日才会到,因此并没有人在城门口迎接,直到太子的马队在城门口出现,他们才得到消息,匆匆忙忙的来见。
通州虽然是小地方,但却是拱卫京师、控扼蓟东、保护大运河北端的要地,因此城内衙署众多,从尚书馆、户部分司、坐粮厅公署、监督主事公署、巡仓公署、巡漕公署、加上刚刚设立的厘金局一共有近40个朝廷办事机构,七品以上的主官有四十多个,此外还密集设有五卫兵马指挥所,正副指挥使十几人,等这些人凑齐了,急急赶到西城门时,太子的马队已经从南门入城,往厘金局去了。
“立刻张贴告示,就说太子殿下巡视厘金局,但有知道厘金局贪赃枉法之事的百姓,明日都可到通州州衙去告发,太子殿下会派人亲自询问,但是最终证实者,太子殿下都会有重赏!”
只有驸马都尉巩永固留在西城门,冷冷地将太子殿下的命令告诉他们。
听到此令,在场官员的心中都是咯噔一下。
太子果然是查弊来的,既然来了,就肯定不会只查厘金局,他们这些其他衙门,怕也是躲不过吧?
都快过年了,太子为什么忽然来查?
官场讲究的是和光同尘,上上下下都是铁板一块,面对上峰的查核,都是团结应对,实在扛不住了,就推出一两个倒霉鬼顶罪,将上峰的严查糊弄过去。多年以来,一直都是这样。
不过当听过这一次前来巡视的是大明储君,击溃李自成,击退建虏入塞的皇太子时,通州官员一个个都是心慌慌--以前对付上峰严查的那些方式和套路,在面对皇太子时,还能奏效吗?那些卫护他们的上官,面对太子殿下时,还敢为他们出声,维护他们吗?
现在听到皇太子的命令,他们就更是慌了----太子不按套路出牌,这是要发动百姓啊?
如果真有一些知情的百姓到衙门举报,那真有可能将厘金局和通州官场掀一个底翻天。
所幸厘金局是新设的衙门,和他们旧衙门往来不多。因此除了厘金局的官员脸色发白,其他官员虽也有惊慌,但还能隐藏住。
“太子殿下这是何意?一到通州就发布这样的钧令,难道是将我厘金局上上下下,都当成了贪墨之人吗?”
人群之中,一个蓝袍官员,涨红着脸,愤愤不平的说。
却是原户部分司主事(郎中),现在的厘金局主事王存善。
不过他声音太小,而且心虚,并没有被说完太子钧令就转身离开的驸马都尉巩永固听到,不然巩永固肯定拨马回来,给他好看。
同僚看向王存善的目光里,充满了怜悯和叹息:太子殿下亲自出马,王存善怕是难逃此劫了。
王存善急匆匆地走了。比起他为了面子而发的两句牢骚话,如何保证没有人举发自己,才是最重要的。
而就在官员忐忑不安时,护卫皇太子的马队,已经在通州厘金局门前停下,局中的低级官吏慌忙出来迎接。全身精甲的武襄左卫跳下战马,冲进厘金局,里里外外搜了一遍,确定没有异常和歹人之后,才请太子殿下进入。
这中间,朱慈烺驻马厘金局前面的小广场,望着不远处,就在厘金局衙前流过的那一条关系到帝国生死的大通路京杭大运河。
已经是隆冬,运河已经冰封,远远望去,犹如是一条白色的巨龙,横亘在京畿大地之上--京杭大运河每年都会冰封一个月,初冬之时,漕运衙门还可以督促漕丁,想办法凿冰开河,疏通河道,为京师运粮,但到了隆冬,尤其是三九天之后,河水都冰冻一尺以上,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战胜的了,尤其是天津到通州这一段,更是不可能被凿通,也因此,这一个月是通州城一年之中最清闲的一段时间,从官员士绅,到城中的百姓,都享受着年前年后的这段愉快,谁也没有想到,太子会忽然出现在通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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