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 …… 十岁那年,他的神魂随着汗水排出体外,引来天地异象,西宁镇后那座被云雾笼罩的大山里,有未知的恐怖生命在窥视。从那夜开始,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异常人,不是说他有病这件事情,而是说他的神魂对很多生命来说,是最美味的果实,是难以抗拒的诱惑。 如果让世人发现你血的异样,你会死,而且肯定会迎来比死亡更悲惨的结局。 师兄对他说这段话的时候,就是在十岁那年夜里的第二天。当时师兄用了很长时间,才把这句话的意思表达清楚,因为他的双臂都很酸软无力,比划手式总是出错。 他问师兄,为何会这样。师兄沉默了很长时间,告诉他,那是因为昨天夜里,他一直在给打扇,想要把他身上溢散出来的味道尽快扇走。 他问师兄,为何要这样。师兄又沉默了很长时间,才告诉他,昨天夜里,他闻着那个味道时间长了,忽然很想把他的血吸干净,想把他吃掉。 在陈长生的心目里,师兄余人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,是对自己最好的人。如果师兄要自己去死,自己都可以去死,可是师兄如果要吃自己…… 他想了很长时间,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可怕了。 身体里流淌着的血,是所有生命向往的美味,对于当事人来说,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。所以他不喜欢自己的血,甚至可以说厌憎,又或者说可以是害怕。因为这种心态,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件事情,甚至有时候会下意识里忘记自己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。 那夜过去之后的清晨,溢散的神魂敛入他的身体,进入他的血液里,再也没有散发出来一丝,但那种厌憎与害怕,依然停留在他的识海最深处。 来到京都后,他以为已经远离了那段恐怖的回忆,他能感觉到自己血的味道似乎在变淡。然而在天书陵一夜观尽前陵碑后的那个清晨,他第一次在白昼里引星光洗髓,却震惊地发现似乎一切都将要回到十岁那年的夜里。 他不想再次经历那样的夜晚,不想再次感知到云雾里未知的窥视。 于是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。在战斗里被重伤,想要吐血的时候,他哪怕冒着危险,也要在第一时间里咽回去。面对再如何强大的对手,他都不再敢将幽府外的那片湖水尽数燃烧,因为他担心又像在地底空间里那次般,被真元炸的血肉模糊。 不能流血,不能让自己的血被人闻到,这是他不需要去想,却奉为最高准则的事情。 甚至,比他的生命还要更重要。 因为他一直记着师兄的警告。 但今天在这座陵墓里,他没有听从师兄的警告。 因为他要救人。 他看着沉睡中的徐有容,露出满足的笑容。因为中毒,她的脸一直有些浮肿,这时候,那些浮肿明显消减了很多,清丽的眉眼变得更加清楚。 最重要的是,她苍白如雪的脸,这时候渐渐生出了几丝血色。 …… …… 距离周独夫陵墓很远的地方,有座旧庙。如果从千里之外的第一座初祀庙数起,这座旧庙应该是第九座。这也就意味着,距离周独夫的陵墓只有两百里了。 这是刚开蒙的孩童都能算清楚的事情,南客等人自然不会弄错。弹琴老者感慨说道:“没想到我这一生居然还有亲眼看见周陵的那一天。” 腾小明挑着担子,望着远方天穹下隐约可见的黑色突起,向来以木讷沉默著称的他,这时候的神情也有些激动,至于他的妻子刘婉儿,还有那两名魔族美人,更是如此。 数十天苦行,即便是这些魔族强者都觉得有些辛苦。不过想着徐有容和陈长生就在前面等着受死,更重要的是,白草道的尽头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周陵,这种辛苦又算得什么? 忽然间,白草道微微震动起来,震动的源头来自后方广袤的草原深处。 弹琴老者微觉诧异,转身向草原里望去,神情凝重说道:“妖兽们似乎有些躁动。” 第(2/3)页